第235章 整理思绪

双塔镇旅馆的夜晚，更显寂静。

从记忆之家离开以后，他便返回旅馆，一方面是他需要整理思绪，另一方面，如果17能够在记忆之家外找到他，那么说明17也在双塔镇内，既然如此，关于双塔镇的情况，不如等17再次出现以后，再详细了解，现在，即便在镇子内四处乱晃，也不会有多少收获。

绍尔盘腿坐在床上，让空气感知覆盖整个房间。

离开时，丹尼尔所说的话浮现在脑海中。

“明天恐怕也不行，至少需要后天，我需要时间恢复，绍尔阁下放心，我也对星降区域的事情很感兴趣。”

虽然不确定，但绍尔有一种感觉，那边是丹尼尔看见了他的记忆以后，可能改变了一些想法。

他收回思绪，闭上双眼，任凭记忆中看见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想。

“那封信……”

“之所以会看见这部分记忆，恐怕是加兰回信的缘故，虽然不知道记忆中的自己在斯图尔特岛经历了什么，但显然和我的情况完全不同，不仅仅是加兰和秘术师娜塔莉，甚至连雷吉斯和克里都还活着，如果不出意外，斯图尔特岛应该有许多人都活了下来，有这些人进行掩护，跟随调查团一同调查，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。”

“一段完全不同的经历……”

说到这里的时候，绍尔想起了在矿洞深处见到的灰色身影，来自灰之国度的旅者，能够看见可能性之海。

“会不会是因为之前的选择不同，所以才会造成不同的结果？”

然而，简单分析之后，他不得不排除这一想法，无论如何，他都想不通，怎样才能将所有人都救下来，即便是让现在的他重新回到从矿洞中苏醒的瞬间，他也没法做到，斯图尔特岛之所以会全灭，并非一两件事能够决定，而是众多坏情况同时遇到，才会有这样的结果。

首先是矿洞内的诅咒遭遇赐福，从而诞生了黄金夫人这样更强大的灾厄，其次，本应该按时到达的货船，并未按时到达，似乎是遭遇了海难，接着是修建好的船只被变异后的驻岛指挥官摧毁……

种种一切合在一起，才导致无人生还。

甚至，如果不是灰之国度旅者的指示，连他也要死在斯图尔特岛上，无法逃离，严格来说，甚至他已经死过一次。

“而且……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黑雾带来的危险，难道说，「他」根本没有遭遇黑雾？”

绍尔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，脑海中浮现乌尔德亚王国的情景。

他记得，在记忆中，乌尔德亚王国的边境泽兰塔在黑雾中若隐若现。

“难到……黑雾的来源是乌尔德亚王国？”

说到这里，他起床来到窗边，看向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高塔，眉头紧皱。

记忆中的事情与他经历的事情，最关键的一点在于，时间线出现了问题。

如果记忆中的一切是他所经历的事情，那么，至少米兰达团长会知晓星降区域的事情，但在审讯中，甚至连相关的词语都没有出现过，而且，调查团对他的重视，也是由于他是斯图尔特岛唯一的幸存者，这说明，调查团从未接触过星降区域，换而言之，如果记忆中的绍尔也和他一样，是从矿洞中醒来，那么，按照时间线推断，记忆中的绍尔所见到的画面，很有可能与现在的时间线重叠。

从逻辑上考虑，这不可能是记忆……原因很简单，他不可能一边在极地冻原寻找双塔镇，一边和调查团一起前往星降区域探索，这完全不可能实现，即便他能够分身，这一点也无法做到，因为信件的事情无法解释。

“看来解释只有一个，丹尼尔所看到的记忆，或者是我在濒死时所见的记忆，以及调查团审讯时的记忆，都不是‘我’的记忆，而是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他顿了顿，深吸一口气，再缓缓呼出，让冷空气冷却自己的思绪。

“……磅礴的记忆，这些都是来自灵魂的记忆。”

“淬火者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抗灾厄的影响，例如审讯记录上关于双塔镇的记录，即便已经消失，我也仍能够记得，恐怕，磅礴也是如此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，它能够将过去的一些记忆传承下来，世界……的确被改变了不止一次。”

过往的猜想，现在得到了验证。

“而且，还解释了另一件事，那就是为什么磅礴的魂能如此充足。”

答案显而易见。

磅礴，既然能够抵抗改变世界的力量，仍旧保留有记忆，只是无法直接回忆，也意味着灵魂本身的力量，释放淬火者能力的魂能也能保留下来。

这一瞬间，绍尔仿佛再次听到来自高天之上的声音，遥远却熟悉，

吾即汝之灵魂。

吾名磅礴。

他右手扶着窗框，看向远处，但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，离开了双塔镇，离开了极地冻原……

“不过，我还能站在这里，也就是说……之前都失败了么？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，我都没有掌握那股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，否则，这个世界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，刚才在记忆中，「他」反驳米兰达团长说的话，可以确定，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